“监视用的仿生机器么······”我拿着那只乌鸦自言自语道,我开的几枪打中了它的一边翅膀,主要部件还较为完好,其中的通讯模块应该还能使用,虽然不知道AXP公司到底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,以及究竟有什么目的,通过这只“乌鸦”应该能与眼睛另一边的人联系上,至少可以通过逆向追踪确定位置。
“FAL,你过来一下”我呼唤着FAL。
一个人形的身影靠了过来,由于光线渐渐变暗,我回头确认了一下,走过来的不是FAL,而是一袭黑衣的维尔德。
“哦,维尔德啊,正好,帮我把FAL叫过来,把里边的通讯模块拆下来,定位一下对面的大致方向”
我扭回头继续摆弄着那只乌鸦。
“停下来”维尔德冰冷地说道。
我有些吃惊,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,然而后脑勺传来的冰冷坚硬的触感让我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。
我停下手中的动作,将那只“乌鸦”缓缓放在地上,站起身来,腰间的手枪被抽走,我转过身,维尔德用枪指着我的脑袋。
“的确符合你的风格,维尔德,连我都被你骗过了呢”连我自己都有些吃惊在这种状况下我还能冷静的说着话。
“现在能让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了吗”,我问道,回想这几个小时以及过去的一周发生的任何不寻常的细节,梳理着脉络。
“没时间了,现在立刻返回住所”维尔德依旧是冰冷的声音。其他人形早已发现这边的情况,却都没有做出反应,我现在只能认为身边的人形云图都被修改,甚至解除了身为智能人形最基本的限制。
人形们仍按照我之前划分的编队前进,除了维尔德一直拿枪抵着我前进外,似乎与来时并没有什么区别,过了一会儿,甚至有人形冲我搭话,维尔德也没有阻止。
“指挥官,你刚才说的那两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啊”Vector凑过来问道,我对这突然地搭话有些无措,也对维尔德的置之不理感到吃惊,按理说身边的人形应该都已经被控制,或者至少云图被改写成不会绝对接受我的命令才对,但现在,被挟持的我也无计可施,索性回答道:
“战斗不是单纯为了杀戮,而是为了生存,为了更好地未来,哪怕不惜用生命去守护珍贵的东西。”
Vector低头想了想,继续说道:
“可这是对于你们人类来说吧,对于我们来说,战斗就是单纯的杀戮,战斗的意义对我们来说不存在,我们只是工具,你们人类制造的代替你们战斗的工具。对于你们来说,我们的存在比我们存在的意义更加重要不是么”
我一时无话可说,又想起了托斯说的那些话,我想找些什么反驳,但找不到有力的论据,我开始回想来到格里芬以来经历的一切,特别是同人形们相处时的画面,在作战指挥室指挥着人形梯队同铁血战斗的画面,在基地宿舍同人形们生活相处的画面,与性格设定各异的人形像人类一样交谈,欢笑,有时闹点小别扭,像对待人类小孩一般用言语行动而非命令去教育引导人形,像对待受伤的战友一般去安慰躺在修理槽中破破烂烂的人形。
一路上我的脑海里不断闪过那一幕幕画面,感觉不到夜晚的寒冷,甚至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,一个答案在我心中慢慢生成,但又显得过于模糊,无法用恰当的形式表达出来。
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将我重新拉回现实,伴随着爆炸声身后的半个街区瞬间化为火海,将刚刚暗下去的天色重新点亮,炙热的气浪冲来,差点将我和人形们掀翻在地,我努力调整着身体姿态不至摔倒,眯着眼适应着突然的光亮,人形们也被这突然地爆炸吓了一跳,在原地陷入慌乱的状态,火光中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,那不知是否能称为手或者脚的机械肢体,虽看不清具体的长相,但无疑有着人类的面容,尽管由于距离外形轮廓有些模糊,但我还是辨认出了那个东西,相较于脑海中的记忆,身体的记忆似乎更加深刻——黑色人偶,涅托。昨日的噩梦毫无征兆的袭来,我万万没有想到时隔一个多月竟然再次遇到那股不明的势力,求生的本能终于让我做出了下意识地反应,我急忙躲向一旁的楼间缝隙,向人形梯队下达部署和反击的命令,完全不在乎这些人形是否听从我的命令。慌乱中的人形倒是十分配合,马上调整过来,按照梯队编组快速部署,连维尔德也像突然换了个人似得,快速进入战斗状态,同Vector一起留在我身边,准备迎击敌人。我顾不上分析面前的敌人,身边的人形,AXP公司这几者之前的联系,顾不上分析这接连不断地意外状况,眼前的目标只有一个——打败眼前的敌人。
然而目标虽然明确,但现实依旧很残酷,由于之前的战斗,弹药量所剩无几,遭遇抵抗的“白色敌人”立刻展开了偏转力场,普通枪弹难以伤到敌人,没有重装小队的支援,几乎无法同眼前的敌人交战,从数量上判断,幸好只是一个小分队,除了黑色人偶,其他敌人并没有持有重型武器,但这并没有对眼前的形势产生质的改变。
我和人形梯队仍在不断向着住所位置撤退,黑色人偶和少量的“白色敌人”穷追不舍。我的身体由于剧烈运动渐渐有些吃不消,呼吸越来越急促,住所所在的三层小楼出现在视野中,前方就是那个来时经过的大型商场,穿过商场距离住所只有不到两三百米的距离了。
“大家···大家再坚持···坚持一下!马···马上,就到···住所···了,可以···乘···乘车···逃离这里!”我拼命喘着气,用眼前的希望鼓励着同样马上到极限的人形们。
黑色人偶发射了一连串的集束导弹,正中大型商场,本就摇摇欲坠的大型商场一下子彻底崩塌,建筑瓦砾四散飞出,掀起的烟尘瞬间吞没了前进的队伍,我呛了一口烟尘,瞬间觉得十分难受,身体失去了平衡,眼前一黑,倒了下去。不知过了几秒,我重新恢复意识,身体仍在剧烈喘息着,挣扎着,肌肉不自主地颤抖,烟尘渐渐消散,火光中,我看到人形们有的举着枪还击,有的似乎也受到了冲击,调整着姿态,敌人的子弹向无路可退的我们倾泻了过来,人形一个个倒下,黑色人偶仍在渐渐向我们逼近,我在绝望中手足无措,半跪在地上,任由残酷的场景冲击着内心,噩梦般的回忆充斥着脑海。倒在身旁的Vector艰难地爬起来,一只手提着早已打光子弹的枪,冲着我露出从未有过的微笑,脸上挂着不只是什么的液体,火光映红的双眸依旧充满着活力,冲着我笑着说道:
“这就是终结了呢”
随后扭头端起打光子弹的枪,似乎还想重复一次瞄准射击的动作,黑色人偶已经发现了她,我的大脑仍是一片混沌,但内心的什么东西却渐渐清晰起来。
不只是什么操纵了我的身体,我猛地从地上窜起,拦在敌人和Vector之间,用身体护住她,随后便在一阵爆炸声和冲击力下失去了意识·····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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